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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八天的美加之旅,到西雅圖開會以及到溫哥華逛逛,老實說累翻了,不過收穫非常多。包括第一次在北美大陸開車(而且還是自己一個人),第一次(開車)到加拿大,看到研究所的夥伴阿邦,第一次到西雅圖,還有專業上的收穫 ... 等等。在行前就知道這一趟旅遊一定要開車,老實說有點忐忑不安,不過現在平安回國,一切都放下了。


我這一次在西雅圖待了六天的時間,其中三天在華盛頓大學以及市區,另外三天在開會的地點(西雅圖郊區的Alderbrook Resort),另外兩天在加拿大的溫哥華。我對西雅圖的印象很不錯,主要來自街道寬敞、整潔,而且人民也很友善、有禮貌。自己一個人出門,總是會得找人幫忙照相,或許是我運氣好,這次旅行找陌生人幫忙都沒被拒絕過,我在美國開車的時候,美國人禮讓行人的觀念遠勝過台灣,而且也不會亂換車道。我在美國沒按過喇叭,也沒聽過有人按喇叭。我貼了很多照片在臉書,有空的人可以去看看。

因為行程安排的關係,我在溫哥華停的時間很短,嚴格講起來不到一天。溫哥華的東方人比例很高,在街道上走個幾步路就會看到中文的招牌。溫哥華市區的感覺也跟香港有點像,不過當然相對上來說還是很寬敞的。溫哥華的Stanley Park和Coal Harbour,有山又有水,風景美不勝收,真的很讓人羨慕溫哥華的市民,可以在市區就坐擁美好的風景。

第一次北美開車也是一個很有趣的經驗。因為Alderbrook非常偏遠,一定得從西雅圖市區開車才會到,而且我又計畫要去溫哥華,所以乾脆就直接開車從西雅圖到溫哥華來回。老實說這個決定有點大膽,因為我在台灣也不常開車,自己一個人在不熟的地點開車總是有點怕怕,再加上沿途因為時差的關係有點精神不繼,不過還好運氣不錯,加上在美加開車,路上的機車極少,而且大家很有禮讓的觀念,所以一路平安。這一次我在美國開了476英哩,大約766公里。第一次開車到別的國家去,印象很深刻。我是沿著I5公路往返,從美國往加拿大通關的時候只等了20分鐘左右,可是從加拿大返美的時候,車陣綿延超過一公里,我等了超過一個小時,印象非常深刻。

這趟旅行看到很多東西,無論是物質上或是精神上,都讓我印象深刻、有很多省思。或許是因為文化的差異,去一趟美國比去日本,讓我看到更多的差距。如果要比市容的話,當然溫哥華或是西雅圖都比台北市乾淨漂亮太多。即使是在市區,路上的車輛也遠不如台北市那樣擁擠,所以大家開車或走路的步調都比較慢,看到stop sign也一定會停下來,而且走幾步路就會有大草坪,高樓大廈的比例也不高,住宅區一定都是附帶院子的平房,就跟電影上看到的一樣。老美厲害的地方在於,他們就是有辦法把房子裝潢設計得很漂亮,打掃得很乾淨,草皮永遠都保養得很好,然後街道上也沒有狗屎,又大又寬,整個格調就是很優雅。不過拿台北市來跟這些都市比,其實是不公平的,主要就是差在人口密度上,雖然台北市比起來非常擁擠跟髒亂,不過相較之下台北市的生活機能和交通建設也是遠比這兩個都市還要好的。

除了物質上的差異,讓我看到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震撼。這一次我看到不少的東方臉孔,不過仔細問起來,都是中國大陸各省的人、南韓人、香港人或是越南人,幾乎沒有看到台灣人。台灣的海外人才資料庫,真的是有嚴重的斷層。雖然說這個指標並沒有絕對性的意義,不過台灣的整體環境,很明顯並沒有因為「優秀學生留在台灣升學」而獲益。去了一趟美國,我真的充分感受到台灣實在是一個「薪資物價比例極低」的國家。舉例來說,在台灣的博士畢業新鮮人,起薪大約5萬5千圓到六萬台幣,可是在台北市租一間套房加上基本的水電瓦斯網路費開銷,一個月至少要一萬出頭,如果再加上每個月的基本餐費一萬元,這樣子最基本的開銷就超過兩萬,也就是超過薪水的1/3。不過在美國,博士畢業生要找到年薪12~15萬美金的工作並不困難,也就是一個月薪水大約12,000美金。租一戶20~30坪的公寓只要1,200美金,如果加上餐費1,000圓,以及雜支,每個月頂多2500美金,大約只是薪水的1/5開銷。這樣的差距真的是非常巨大的。因為薪水的問題,真的讓台灣完全無法吸引海外的人才回國貢獻。舉例而言,我這一次去Alderbrook, 每天200圓的住宿費讓我付得唉唉叫,不過對那些美國的教授和工程師來說,只是輕鬆愉快的消費,更別說老美來台灣旅遊的時候,花起錢來肯定是輕鬆又愉快。

至於台灣為什麼會淪落成這樣?台灣並不是不努力,我們的工時長度是世界前幾名的。但是重點在於,台灣努力的方式都是錯誤的。台灣無論是在業界或是學界,都充滿了短視近利,不求長遠的投資,只在乎立即的成效,做一些me2 product, 然後再想辦法用cost down的方式來獲益,這樣的路線在20年前是帶動了台灣的經濟成長,不過現在已經是走不通的死路了。台灣很努力地在做虛工(做代工跟操勞工),錯失了轉型的機會,這是極為危險的警訊。另外,許多政客,也巧妙地操弄了台灣人潛藏的鄉愿,把很多可以公正討論的事情,訴諸於民粹,讓台灣不停地內鬥和內耗,在世界各國都齊心努力打拼的時候,只有台灣不進反退。做虛工跟內耗,真的讓台灣的遠景極為不樂觀。

講太多也沒有用,我只是一個領薪水混日子的鳥博士,對於現況的改變實在很無力。說實話,我常常認為,或許民主制度,不適合「現在」的台灣。因為民主制度要能發揮進步的力量,必須要有一大群有思考能力和遠見的民眾,不過相對於寡頭政治,只要有一小群無私的精英就可以了。要養成一大群優秀的民眾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我懷疑在這個時間點,世界是不是能夠等待台灣,台灣到時候是不是能追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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